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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howing posts from February, 2009

風之花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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拜網路之賜,我從去年開始以線上觀賞的方式,在台灣每週追日本最新的日劇。可惜繼去年「Last Friends」後,這兩季日劇沒有什麼叫好又叫座的作品,反而是上一季的「風之花園」,在這暖得不像話的二月天裡,讓我感觸頗深。 劇中主角麻醉醫師白鳥貞美,不但醫術好、人風趣又有才藝(會拉大提琴喔),看似天之驕子的貞美,卻始終不能擺脫他十年前的過錯。因為風流外遇造成妻子自殺,在醫生父親的盛怒下被迫離開還幼小的兒女到東京,之後再也沒回過故鄉北海道。 這個故事從一連串隱喻開始。貞美受醫院院長之託,接手一個政經界白手套的胰腺癌病患,進而發現自己同樣罹患了胰腺癌,隨著癌細胞快速地擴散,這趟身體裡的殘酷旅程同時也展開了。諷刺的是,在癌症末期、任何手術皆無能為力的時候,醫師能為病患(和自己)所做的,就是藥物麻醉;這時才真正能驕傲地說:這是麻醉醫師比其他外科、內科醫生更有用的時刻。實踐了「醫學不光是為人治病,還要為病人消除各種痛苦」的真諦。 另一個真正在實踐「為病人消除各種痛苦」的醫生,便是貞美的醫生父親,在交通不便的富良野鄉下,每天為鄉鎮老人們到府看診,秉持安寧緩和醫療(或者臨終關懷) 註1 的理念,讓這些老人們能在自己家中,寧靜地走完人生的最後一段旅程。此外,老白鳥醫生還需獨力扶養兩個貞美的小孩,這個有智慧、才氣的老爺爺,在餘興之際還做了好多花語,每一集都點出了不同的情感與轉折。 於是,在對抗身體殘酷旅程的同時,貞美明白終要踏上贖罪的返鄉之路,也就是這部日劇的主軸。在老白鳥題的花語中,自己風流的兒子是大天使加布里耶爾(Gabriel) 註2 ,因為他犯了可悲的過失。在編劇巧妙的安排下,後來貞美真的駐守在他兒女每天工作的花園、溫室旁,成為風之花園的守護者。爾後家鄉老友為歡迎貞美返鄉,無心戲謔舉辦「生前葬禮」的玩笑、陰錯陽差之下,弱智的兒子以為自己真的是加布里耶爾天使……讓真實與玩笑、人間與天堂、人類與鬼魂的虛實模糊了起來,是非常精采的旅程。 正當看這部日劇的那個禮拜,我得知外公罹患胃癌末期的消息。家族經過一番討論,到底要不要告知一向健朗的外公這個消息 註3 。其實他本人是默默猜想到的,因為大家逐一去探望他老人家,也八九不離十了。上個週末我去看了外公,我臨走前還被他叫到跟前,因為我深怕這是最後一面,搞得自己淚水快潰堤了。外公如同往常,坐在自家碾米廠的客廳裡,在暖暖的陽光下晃著搖椅,卻無法從

不變的東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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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ednesday, January 21, 2009 世界上有什麼不會失去的東西嗎?我相信有,妳也最好相信。----村上春樹 這是村上老伯寫"1973年的彈珠玩具"時提到的,常常被大家引用,我在大學的時候也非常喜歡提這一段話。或許是因為,人在潛意識裡,總想追求一種不變的永恆。 書中提到老鼠和我對於彈珠玩具的懷舊追尋之旅,隨著現代化與都市化,人與人、人與物的關係化也隱約產生變化。尤其17歲到20歲的時光,無論追求什麼東西,總是那樣閃閃發亮的。 年底的週末,為了幫忙好友Y的訂婚儀式,前一晚便先到她老家員林住一晚。一踏進她家客廳,高中時候的回憶竟莫名像海潮一樣湧上來,甚至當時客廳的電視、沙發等擺設位置、她爸爸看著日本摔角節目的片段(記得這種東西我也很無奈),我都記得清清楚楚。這才回想到上一次到她家,竟然是14年前的事了。 那時是我們剛考上大學的暑假,電視播著日劇"愛情白皮書",Y、U、H和我四個女生買了咖啡凍等零食到她家齊聚嘻笑。正如日劇裡上演大學生的友誼與愛情,我們對模糊而充滿可能性的未來,充滿了期待。那是14年前我們共享歡樂的空間,當時我們對愛情還懵懂未知,而現在我們逐一步向婚姻的階段,突然間我意識到同一個空間裡變與不變的弔詭。 夜裡,我與隔天即將要訂婚的朋友聊天入睡,一樣的和式房榻榻米、櫃子上有媽媽那個年代結婚時姊妹會互贈的手工鉤針娃娃,正如以前的樣子。大學時我們常台北、台中流動式聚會,儘管夜裡聊著愛情的苦澀煩惱,早上仍能開心地迎接東海校園的晨霧。看著十多年來一樣不變的房間,心裡突然覺得有種回到家的感覺。這裡有不變的空間與回憶,用奇妙的平移方式,連接上那個對我來說斷裂的18歲、再也回不去的家鄉與時空,彷彿重獲接著點的安慰。 隔天,訂婚儀式在熱鬧帶點混亂的狀況下圓滿完成了,喜宴中同時也碰到兩個同班同學,少婦臉上仍舊找得出高中時代的輪廓痕跡,只是旁邊兒女成群也不比當年了。於是我這孤家寡人不甘寂寞吆喝了媽媽孩子們齊拍團體照,原來14年後,我還是個特立獨行的傢伙,呵。 酒席工作結束後,另一好友U硬是拉著我到她彰化市的家。U在7年前同樣搬了新家,不過舊家因為媽媽開理髮店的關係也還保留著,只是甚少回去。我也因此好多年沒有到U的舊家。孩子已經3歲大的U,很難得有"媽媽的私人時間",這回她想盡辦法和孩子達成協議,出門偷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