牙醫的愛恨情仇


這不是一篇關於我與牙醫的戀愛史。

話說之前在長庚候診時,莫名其妙被遊說參與一項"牙周病研究計畫",說來很奇怪,舉凡是跟"研究"有關的,無論多奇怪的計畫我一律都會答應。所以一個禮拜後的下午,我就那樣自願坐電椅...啊不是,坐上牙醫的電動椅,女醫師開始在我的各部位牙齦上做腫脹測試。

"3,2,2...."我想這應該是指右上方上顎牙第二區第二顆牙齒,用研究的術語來說,就是抽樣樣本位置,便於旁邊的研究助理記錄。
"+,-,-"刺過那一區牙齒後,醫生用這種很抽象但可以想像的方式,告訴助理這顆牙齒的牙齦健康狀況。

據聞,多數人是有點(或非常)怕看牙醫的,因為坐上看診台後,各種牙齒看診器具或多或少都會發出恐怖的機械聲,足以令人頭皮發麻;然後"施工期間"的淹水(不論是自己的口水或伴隨診療器具流出的水)常讓人有快嗆到的錯覺,起身吐掉血水又異常可佈。所以當人們走出牙醫診所時,會有種看完"3D電鋸磨牙狂"恐怖片的感覺。

但很奇妙的是,我和牙醫彷彿有不可解的緣分,也從沒討厭過牙醫。打從我國一開始,就像小S一樣戴上很醜的矯正器,也因此多了"磨牙"這個綽號。我倒是沒有因此覺得外型自卑,但最令我痛苦的是剛裝上的時候,連咬豬排都會痛到飆淚,還有每天三餐後要非常麻煩地刷牙,所以我的進食因此大受影響。菲媽常說:"妳少長5公分,都要歸咎於在錯誤的時間做牙齒矯正。" 往後常常告誡旁邊的親戚朋友,不要犯同樣的錯誤。

不過,其實最慘的還在後面。好不容易拿掉了矯正器不過3、4年,剛上大學的寒假,我就因為酒後駕車(年輕的時候這種事也算正常吧...),把矯正好好的門牙,硬生生地撞斷3顆。所以真正可憐的是我剛交的男友,還得忍受"沒兩齒"講話還會漏風的女友,算是蠻慘的經驗吧。

經歷一顆顆冗長的腫脹測試後,我開始陷入回想的過程中。
此時,醫生彷彿發現新大陸般,非常開心地問我門牙的假牙裝了幾年。
"呃...蠻久的ㄟ,大概有10年了吧..."我回答地很心虛,其實應該是13年了,當年幫我裝的牙醫長得很像陳水扁,不曉得現在他的生意會不會受到影響。
大概是難得又碰到這樣的樣本,女牙醫超有耐心把我牙齦間的結石挖出來,我痛得快飆出眼淚來。眼看她把我那10年歲月結晶的小隕石,小心翼翼地放進小藥罐中,彷彿泡在藥水中的是珍貴的標本。

正當我心想測試也該結束的時候,牙醫竟然拿出鏡頭超高檔的相機跟我說要拍照,我嚇了一跳。
什麼?這麼說來,或許有一天我會在電視上看到自己的全口照片,旁邊的標題是:"漠視10年假牙 導致牙周病"之類的新聞,這個...我可以要求照片不要公開嗎?

來不及了,助理在我嘴上裝好牙齒撐開器,要求我用力咬合。

這時,突然讓我想到以前當牙醫助理的我,幫小朋友裝"綠色雨衣"(就是撐開器上加裝防水膠布)的情景, 這是用來減低小朋友害怕牙醫看診的道具之一。因為牙醫可以拿鏡子告訴小朋友說:"我們現在要幫這顆牙齒裝雨衣,然後把裡面的蟲蟲揪出來"。這樣小朋友就不會害怕了。

是這樣的,我和牙醫的糾纏史在裝完假牙後,還沒結束。我在大學剛畢業的暑假,在天母做了3 個月的牙醫助理。其實牙醫助理是很有趣的兼差,也因此我認得牙醫看診完整的工具包每一支長啥樣、機械High speed、slow speed的使用時機、麻藥準備、牙齒X光片沖洗或製作牙齒模型、蛀牙到哪種狀況要做根管治療或做牙套、膺齒治療等,不論是怎樣的病患我一律都要跟診,在醫生做A動作時,我就要幫他接好B動作,讓整個看診過程變得非常順暢。

大概也是因為和牙醫的關係匪淺,我才會這麼豪爽地參加這個牙醫研究計畫吧。 刺眼的閃光燈啪嗤啪嗤地閃個不停,總之我是在手術台上的白老鼠,悉聽尊便了。
"經過我測試的結果,妳的牙齦有略微腫脹,但沒有牙周病,建議您往後勤快使用牙線清除......"
總算結束這個有點奇怪的實驗計畫,這前前後後竟然還搞了一個半小時。牙醫在離開前還送我一包牙刷、牙膏、牙線等贈品,不過我還是比較在意照片的事情......會不會有一天真的在新聞上看到自己的牙齒啊?總之,我是不會承認的啦!

Comments

怪姐姐 said…

這篇看得我心有戚戚焉
我因為齒列不整飽受蛀牙之苦
跟牙醫也像糾纏不清的冤家

而且我剛畢業那年
也因為酒後騎車 撞斷了四顆門牙
(稍微慰藉的是牙未經扶正之苦)

話說回來 又到了差不多該看牙醫的時節
踩到貓咪的尾巴 said…
媽呀~~挖出結石那段感覺超痛的
好可怕

我現在也在看牙醫,這是一條漫長的路啊~~~
小菲 said…
而且我剛畢業那年
也因為酒後騎車 撞斷了四顆門牙
----怎麼感覺我們像難姐難妹啊...汗
小菲 said…
對,我覺得...看牙醫,像是一條不歸路...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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